心迁移[8]

chapter 9

城市闹市区的夹缝中易滋生蝼虫，是个让人苟延残喘的地方，一处不起眼的破旧公寓楼内，伊万左弯右绕，穿过一条条狭窄蜿蜒的小道和阴暗的楼梯，在某一处门前停下，掏出口袋里的钥匙打开了一间简陋的公寓房。

说是简陋，但也还算打理得干净整洁，透出一股淡淡的温馨。大抵是母亲独自在家闲来无事，便反反复复地收拾那个小家，况且他们家中的东西也着实不多，最需要整理的无非是一些换洗衣物、被丢得乱七八糟的药物、以及许多酒瓶。伊万因为身体原因极少沾酒，但安雅不是，酒精能麻痹那个女人苦痛的内心，而且醉倒的她更加安静，不会总是在伊万耳边抱怨她的生活。但安雅是个称职的母亲，伊万明白，她把如此羸弱的伊万从小拉扯大，除了那些时不时的牢骚，她在饮食起居、身体健康方面把伊万照顾得很好。而且她也很爱惜伊万，即使病魔不知何时会席卷她儿子的身躯，她也仍然没有放弃，直至她不得不再次叫来救护车把伊万带走，并在医院得到了一份病危通知书。

就在她认为世界都要为之崩溃时，她和那个恶魔之子再度相逢，但最没想到的是，那个魔鬼带来一个“噩耗”，也带来一个“喜讯”。伊万因此捡回一条性命，她也有了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我回来了。”伊万不轻不重道。厨房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安雅闻讯便从屋里小跑出来，见着伊万的一瞬间有些惊讶，随即像大多数时候那样，眉头微皱，抱怨道：“还知道回来！......晚饭吃了没？”

伊万摇摇头。“把手洗了，厨房还有碗面。”说完安雅转身就拐进厨房，伊万也默默跟了进去。安雅习惯了晚饭做两人份的，但是自从伊万上了大学，那多出来的一份大多数时候就成了安雅第二天的早饭。刚刚吃完的安雅早早洗了碗便坐下来边喝啤酒边看着伊万默默把晚饭全部吞吃下肚，毕了，安雅语重心长道：“好了，说说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在学校闯祸了？别跟我说什么想我了之类的恶心话。”

话到嘴边，伊万脸色愈发凝重，片刻后他低下头如实说：“....我知道...我这颗心脏是谁的了。”

哐地，安雅把还剩小半口啤酒的杯子往桌上一墩，面色愠怒：“谁告诉你的？”

现在似乎还不是祭出王耀的事儿的时候，伊万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回答：“....娜塔莉亚。”

意外地，安雅泄了口气，明显没有方才那么生气，或者说不是那种生气了，而且对此并不怎么惊讶，理所当然似的，“哦，那女孩。”

伊万抬眸，“你认识？”

安雅抬头把杯里的啤酒喝了干净，复叹了口气，“你不记得了啊......也是，你们也才见过两次。”

“她到底是谁？”伊万追问道，“为什么我都不记得....？”

“呵”安雅自嘲般地一声冷笑，目不转睛地盯着伊万，“你倒是长本事，翅膀硬了，敢背着我跟布拉金斯基家的人来往？”

伊万下意识搓了搓冒汗的手心，找了个貌似合理的解释：“她...她不姓布拉金斯基。”

安雅又是一声冷哼，然后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站起身走到冰箱前又拿出一瓶啤酒来，接着坐回去，往玻璃杯中续酒。伊万也不着急，他知道安雅是在为吐露一些事实做心理准备，他自己也应当如此。

又灌下大半杯啤酒，安雅娓娓道来，“那女孩，是你叔叔的女儿，也就是说，是你表妹，你叔叔分配家产时没能抢过你爸，几乎没捞到好处，最后入赘到了另一个世家，所以娜塔莎跟了她母亲的姓，不过姑且...她还算是布拉金斯基家的人，毕竟我听说，她和你叔叔正在谋划扒布拉金斯基家企业的一层皮。”安雅森森地笑了，约莫是酒劲上来了点，脸上也红了些，眯着朦胧的眼睛，“哈哈，布拉金斯基家也有这天，但凡坐上家主的位子，就是在脑袋上悬了把剑，你爸就是...哈哈....能耐不小，性格软弱，还、还就是他妈的死得太早了！！”

安雅不似平时那番醉酒的安静，而是借着酒意胡乱地喊着酒话，发泄她的怒意，“要是他没死...要是他没死！现在的布拉金斯基家才不是这个鬼样！哈哈哈哈...！！报应，都是报应！那个小恶棍斗死了他手足的兄弟！才又费劲把你的命吊回来！哈哈......”安雅晃晃悠悠地走到伊万跟前，像小时候那般把他抱在怀里，抚摸他的头发，说：“你成年啦...你要争的话，我不会阻拦，但是...想好你要付出的代价，还有——不要轻易相信布拉金斯基家的人，除非你确信他们像你爸一样愚蠢，利用他们，万尼亚，利用他们，做好最高的觉悟......”

安雅就那样呢喃着各种胡话，不停地灌酒直到困意上头，伊万也就如往常，驾轻就熟地把安雅扶到她床上哄她睡着，折腾完后才回到他自己的房间，望了一眼窗外朦胧的月光，关于小时候那段的记忆，那段他刻意要去忘记的过往，他差不多全都想了起来。

【隔太久我都快忘了要写啥了...))先进伊万的回忆杀吧，三只熊写起来都有谜样的深意ww~兄弟阋墙，超—————带感的！！！ヾ(≧∇≦*)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