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这份交易如所有人期待的那样，很快确定了下来。正如基尔伯特那时说的，时间就定在三天之后。地点选在了黑桃国和梅花国国境相接的边界处，当joker正式向世界宣布了这场交涉并声明会在现场亲自监管后，不久，红心国和方块国也声称将会有国家主要成员亲临见证。当然，一半是见证，一半是看热闹。就像他们都在这场战争中下了赌注一般，总要亲眼看看结果，每人都抱着自己的私心。

而这，能使伊丽莎白更加确信交易的成立性，确信伊万不会再有机会反悔。她只需要安静地等待这场认真的“闹剧”结束，再借此双方战火平衡的良机，提出停战的议案即可，想必所有人都会表示赞同，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对这场孩子气的战争感到厌烦了，毕竟它带来了那么多的麻烦和不幸。

以上的所有人，恐怕均不包括伊万。这是唯一让伊丽莎白头疼的地方。

他们的梅花king，就像个被夺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只是他不哭也不闹，安静得可怕。交易确定后，他们的工作也暂时轻松了许多，因此伊万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泡在酒坛子里。酒窖的管理人总是一脸惊恐地跑来向queen求助。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说。他从未见过king那副样子，还不如砸了他的酒窖，他只是喝酒，什么都不说。他可以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喝上一整天的烈酒却呆呆地看不出是否喝醉，让管理人无时不刻在担心他们的king会酒精中毒。把感情寄托在酒精上解决不了问题，管理员这么告诉伊丽莎白。他这辈子看过太多各式各样的酒鬼，他知道伊万现在是以什么状态在灌酒。简直浪费那些好酒。管理员居然斗胆责怪起了梅花king，但伊丽莎白知道那只是他表示担忧的方式。

伊万现在的状态确实太糟了，那些大臣们确定了交易便不在意他们king的死活了，其实他们从未关心过他们的king，他们清楚，一个king倒下，肯定会有另外一个king来领导他们，领导这个国家，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或许那个人还可以是他们自己。

就是因为这样，伊万才会对那个异国的男人那么着迷，伊丽莎白突然觉得想通了一切。一个孤单到被寒冰包裹的人，连自己的国家和手下都不敢去信任，然后在一个特别的时间，一个巧合的地点，遇到了一个不会让他感到丝毫负担的人，加上他的聪明、忠诚、坚毅，还有一副可人的皮囊，好吧，伊万的爱情也不是那么让人无法接受。

伊丽莎白感觉有些错怪她的king了，她起初真的以为伊万只是被他眼里的美人勾去了心智，现在看来，王耀的离开，会带走他的魂，以及对人类的最后一丝信任。

而王耀呢，又孤零零地在房间里待了近三天。他还是头一次觉得伊万的床太大了，大得冰冷无比。

给他送饭的女仆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变得更加尊敬和礼貌，也更加亲切。也不那么忌讳和他说话了，所以王耀从这个单纯的女仆这里得知了伊万已经同意交易的事，虽然他也清楚事情会这样发展。这样才是正确的。

“相信明天您就可以回去了，黑桃jack先生。”王耀没有再见到伊万的第三天晚上，女仆在收拾他在梅花国最后一顿晚餐的餐盘时，这么甜甜地说道，“这对两国都有好处，我明白您也在其中出了力。”接着女仆又微微一笑，离开时说了一句：“愿您今晚有个好梦，先生，再见。”

王耀压下了叫住女仆的动作，他想要问问伊万又去了哪，这里是他的房间，他明明想回就可以回的，即使现在交易已经确立。他明明可以回来宣示他的主权和地位，再把他这个“筹码”调去随意一间客房即可，毕竟...他们之间只剩下利益上的关系了。

王耀觉得苦闷，他打从心底里抱怨。他还以为伊万有多迷恋他呢，结果他其实并不那么喜欢自己也说不定。在王耀的预想里，若是伊万真心喜爱他，只要是在交易之前，他或许会同意伊万随时来一发的要求，最少也是把握最后几日的分分秒秒“拥有”他。被自己龌龊的想法吓了一跳，王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并告诉自己：他是个king，不是个下流的痞子！

或许，自己在伊万眼里真的只是个稀罕的玩物罢了，王耀想。他不过是想要体会坐拥别国三大要员之一的成就感，到了最后，他还是会选择自己国家的利益。理所当然，合情合理的，不是吗，是自己自作多情。利用他的感情？从头到尾，被玩弄的只有自己。

大概是被这样一个悲观的想法说动了，王耀倒头闷在鹅绒的被子里，唾弃自己。当闷热感涌上胸口，他脑海里甚至划过自己和伊万在这张床上的两次翻云覆雨，不禁心跳加快，那种羞耻的满足感，他害怕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爬起来重重拍了拍自己的双颊直到泛红，并唾骂自己被一个立场上的敌人勾起了像妓()女一样的放()荡的里性格。就像被人抓住了小尾巴，在遇见伊万之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主动勾()引一个男人的一天。

混账，不见最好！再也不见！

王耀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爬下床， 赌气一般地蹲坐在床脚，不愿再去想那些不堪入目的回忆。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了，王耀一下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环抱着膝盖的手指都不自觉抓紧了几分。不过当看清来者又是伊丽莎白时，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哎呀，王耀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坐在地上！现在已经入了深冬了知道吗！”伊丽莎白急步走近房间里，大大咧咧地把王耀从地上扶起来，让他坐在床沿，“就算房间里有壁炉，你这样也绝对会感冒的！明天就是交易了，你要是生病了，黑桃国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

说得好像你们没有虐待过似得，王耀只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奈地看着梅花queen，带着讽刺询问道：“请问您这次来又是有什么事呢，不论怎么说，您也是一国的queen，我们这样总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你别挖苦我了，”伊丽莎白知道王耀在不满他在梅花国所受到了一切，打断了他，然后认真道：“我...我是来向你道谢的。”

 王耀倒是吃了一惊，随之也逐渐和善了起来，毕竟这个女人是那么直率，没有谁能对她一直生气下去。

“咳，以及....”伊丽莎白啪得一合掌，摆出了求人的姿态，“以及我还需要拜托你帮忙一件事！真的，拜托！只有你能做到了，明天我保证你会回去的，所以这是最后一个请求了，拜托你！”

一句话连说了三个“拜托”，不愧是连王耀都噎得说不出话来。

“....你先好好说，是什么事？”

“你知道的...伊万他真的很喜欢你，我希望你...能想个办法...让他在你离开后也能释怀，或者让他忘了你也行...！”

“他忘不忘的了哪是我能决定的...”王耀叹了口气，“而且...他并没有那么喜欢我...你不用太担心...”

“那他现在站在屋顶吹着冷风找死？！”

伊丽莎白忽然就炸得跳脚，把王耀吓得一怔。

焦急地站在原地打转跺脚的梅花queen，让王耀不免觉得这位queen也太过急性子了。接着伊丽莎白狠狠掐了自己几下让自己冷静下来，又转而对王耀说着，即使那声音听起来已经像是在吼了。

“我真是受不了了！一个装傻，一个装疯！你们到底想怎样！”伊丽莎白像话剧演员那样激愤不已，反手指着天花板，“你知不知道，伊万这两天怎么过的？！整天酗酒，又喝不醉，头天晚上倒在酒窖里，昨晚就睡在隔壁书房的沙发上！现在又站在城堡顶吹冷风，还美其名曰醒酒！我看他站到明儿早，就剩具冰尸去参加交易了！！”

王耀被这一串吼得有些发懵。酒窖？隔壁？楼顶？他为什么宁愿睡在隔壁，也不愿意回他自己的房间？难不成伊万还害怕他？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不...王耀反驳了自己。骗了他，自己明目张胆地欺骗了他，只是他没想到这会让伊万如此......伤心。

看着王耀愣愣的，又有些内疚的样子，伊丽莎白也泄了大半的怒火，她拍拍王耀的肩，轻声说：“其实，这事我也有错，本该由我承担这个责任的，可惜伊万根本不听我的话....你就当做做善事，把他劝下来就好......”

说着伊丽莎白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欠身，打开了王耀右脚的镣铐。

“我相信你肯定不急这一时，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提前给你自由了，去不去...也是你的自由....”

没有等王耀的回应，伊丽莎白便默默地离开了，留王耀一人静静地听壁炉里炭火焚烧的声音，以及屋外肆虐的狂风夹杂雪花拍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抽得他生疼。他低着脑袋，光是想象一下伊万站在这寒冬的夜晚里，他就喉咙一阵发紧，手心冒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真是个疯子，疯子！

王耀心里怒骂，还是抬脚起身，拿了衣柜里的红色斗篷披在自己单薄的睡衣上，出门往楼顶跑去。

【_(:DJL)_下一节他们俩人之间的感情应该会变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