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黑桃宫殿前，年轻的王耀踩着规规矩矩的步子，不紧不慢地走到王座前，单膝跪下。

　　

“尊敬的king，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年迈的老国王瘫坐在高高的王座上，让人觉得他几乎是长在王座上的，镶满宝石的王冠在他头上，沉重地让人担心会压断他的脖子。长长的王袍从他的身后沿着落在地上，甚至绵延到了一级台阶下。

他沉重地喘气，话语都难以出口，轻咳了几声。他懒得挺直腰背，却高傲地抬高视线，看了一眼窗外被乌云遮去大半的月色。

　　

“王耀啊，你曾立誓...会忠诚于我，会为我做一切事...？”

　　

“是。”王耀不久前才成为这位黑桃king的第三任jack，前两位都被king冠以不忠的名义亲自处决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您培养我的恩德。那几年不景气，如果不是您，我和我的弟弟可能就饿死在街头了，甚至是...被当做偷渡者处斩....”

王耀作为年轻的jack，自是有他的信仰。一颗急于报答的赤子之心，让他立下永远效忠的誓言，成功得到king的重用，成为了jack。

　　

“王耀，你是我最忠诚的剑吗....那么，证明给我看吧。”

老国王淡淡地望向王耀，没有一丝感情，却让王耀暗自兴奋。他一直在等待，等待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他想要成为最出色的jack！

　　

老国王慵懒地努了努嘴，吐出只言片语。静谧的月光下，王耀面色一僵，片刻，他还是抱拳示意，领了王令。

　　

　　

　　

风猛烈地刮起来，寒冷又炽热的......矮矮的云层不断在月亮的面前略过一波又一波，月光明了又暗，恍惚了视线。

相比之下，强烈的火光似乎更加明亮。木头燃烧炸裂的声音，和人们尖叫，组成一曲极为惨烈激昂的交响乐。

　　

“消灭所有叛党，一个不留。”

　　

他们是叛乱者，死有余辜....

他们是要造反，是king的敌人.....

他们...是黑桃国的敌人......

　　

王耀嘴里不停地小声呢喃着，带着士兵，把锋利的剑身刺进一个个壮丁、女人、老幼的胸口，直到他再也听不见一句尖叫，再也听不到一句求饶。他才猛地发现，自己流泪不止。

他早该有心理准备的，王权的争夺、维护和延续，都踩着这样地狱般的场景，光鲜亮丽的皇冠下，是一片尸血满地。

但他不过是小小的骑士，jack要做的，只是服从king的命令，保护king和queen罢了。他揉揉眼角，就当是....被烟熏得吧。

　　

　　

“王耀，有几个大臣很不安分，杀了他们。”

　　

“王耀，北面有个村子窝藏叛党，知情不报，全村同罪。”

　　

“王耀......”

　　

　　

　　

“nini！你这样不行！”本田赶忙上前挡在门口，拦住了打算出门的王耀。

“你不该对他言听计从的...！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让开，小菊。”王耀眼中无光，面无表情地推开本田。

　　

“不行，你不能去！”本田再次拉住王耀，“我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他只是把你当成工具，在利用你而已！”

　　

“小菊”王耀皱紧眉头，面色不悦，“那不是你该管的事，jack本就是king的刀剑，应该为king所用。我必须报答...”

“王耀！！你这是愚忠！”本田一急之下直呼名讳，打断王耀教科书般的口吻，“那个king老了！他快死了！但是他还想死死攀住那个王座，所以他才这么急切地杀掉那些所谓的‘叛徒’，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啪地一声，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扇在本田脸上，空气凝结了，只剩王耀气愤的大喘气。

　　

相对无言，有那么一瞬，王耀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他觉得本田瞪着他的样子，像是快要气哭。但是本田没有，他握紧拳头，冲出了家门，再也没有回来。

　　

　　

走了...也好....

王耀忙里偷闲，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眺望，但他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看才是正确的。

我相信，是你的话，肯定走到哪都没有问题的...小菊，你说的没错，可是...我又能做什么....

　　

“请问，是王耀阁下吗？”

　　

从思虑中回过神，王耀一扭头，看见一位年轻的青年，脸上的朝气和自信，跟他的愁云惨淡真是鲜明的对比。　　

　　

“是...琼斯伯爵？”王耀微微颔首示意。

“没错~”阿尔弗雷德眨眨眼，透出一丝精明，“我们，谈谈好吗？”

　　

　　

　　

之后的一切显得那么理所应当，阿尔弗雷德的聪明才干渐渐为王耀所欣赏，他们先是成为了挚友，还有亚瑟，王耀甚至跟他更有话题可聊。

直到阿尔弗雷德坦明自己的意图，王耀也没有觉得惊讶，他隐隐约约就知道，黑桃国总有一天会是这个人的。

　　

于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阿尔弗雷德的军队扫荡了王城，本着起义的原则，他们只杀前任king的党羽。夹着寒风的大雨呼啸作响，像是上帝要洗刷所有世间的罪过。

在king的房间前，阿尔弗雷德投过来一个冰冷的眼神，他让王耀亲自手刃这个暴虐的前国王。意外的，连亚瑟也不替他说话。

　　

这也是你的罪恶，你要自己斩断。

　　

王耀的眼前闪过那些惨死在他手下的无辜的人，还有遍地的鲜血和尸首，接着独自走进了房内。

意料之中的，老国王在地上瑟瑟发抖，身边没有一个守卫。看到王耀的瞬间，老国王惊恐的眼神突然像是见到了一线希望。他拖着垂垂老矣的身躯，抱住王耀的衣服下摆，颤颤巍巍地说：

“王耀！我的jack，救救我！王耀！杀了他们！杀了那些叛军！”

　　

王耀无声苦笑，原来，他一直侍奉的，就是这样一个君王....

“错了...我们都做错了太多事....”眼里变得湿润，“让我们，一起承担我们的罪过，好吗？”

　　

不等他有所回答，王耀便直直地把剑捅穿了国王的心脏，老国王甚至连没来得及惊叫，便胳膊一坠，咽了气。

　　

　　

跪坐在老国王的尸体前，王耀再次虔诚地亲吻了他淌着血的剑身，把它架到了自己脖子上。

他没有理由活下去了，jack一生只能侍奉一位king，那是为了表现他们的忠诚，而如今，弑君的骑士是没有资格活下去的。

　　

一道闪电撕裂天际，基尔伯特悄然坐在了窗边。

　　

王耀想这也很正常，一位king的逝去也是件大事，joker需要来任命新的king。而就算自己不动手，基尔伯特肯定也是来杀掉他的。

　　

“又见面了，joker先生，您看走眼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jack，没想到再次见到您，就是这种情形。不过不劳驾您亲自动手了，我会自行了断....”

　　

基尔伯特发出一阵他特有的笑声，身形一摆，便在瞬间拿走了王耀脖子旁的剑。

“不，王耀，我没看走眼，你是个优秀的jack。史无前例的不是吗，哈哈哈，弑君的jack，多有趣~”

　　

“你什么意思？”

　　

“王耀，继续做你黑桃国的jack吧，阿尔弗雷德也是这个意思，他身边没有比你更适合做jack的人了。”

　　

“那怎么行，我欠下的血债还少吗！一个叛主的骑士，有谁会愿意带在身边？！阿尔弗雷德糊涂，你也是吗！人民也不会同意的！”

　　

基尔伯特欣赏着手里的剑，用食指和拇指划过，上面的血迹便消失，整体焕然一新。基尔伯特把它重新放回王耀手里。

“放心，除了你、新的黑桃king和queen，没有人会再记得你曾是老国王的jack，我会清除那些人的记忆。”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说了，因为很有趣啊，而且，”基尔伯特看了一眼略微呆住的王耀，又转头看向门口，阿尔弗雷德和亚瑟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迎接王耀，“你会用行动证明你是个合格的jack的，不是吗？”

　　

王耀阖上眼，眼泪终于满溢出来。

“是...”我会......

　　

　　

　

噩梦是循环往复的，即使是过往之事，它也会将你最恐惧的部分像放映机一样不停反复。

他最害怕的是什么呢....那些烧杀掳掠，那些哀求痛苦的眼神，以及，他永远忘不掉老国王胸口喷涌出来血液的温腥......

　　

好在噩梦总有苏醒的时候，王耀猛地睁开眼的时候，已被梦魇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定神，眼前平静的睡颜却让他很快平复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都习惯并接受了睁开眼就会看到伊万的这个事实。

　　

我不是个忠诚的jack....伊万......

你如果知道我曾经犯下的罪过，肯定会幻灭的......所以，趁早放弃吧，笨熊。　

　　

　　

【（´Д`）唔，这些天没更是因为身体不太舒服，加上连续80多天的签到断了心情糟透了........这节纯粹讲老王的黑历史，恩。以及有人可能会有疑问，我这里先解释一下：小菊也不记得老国王的事了，只记得自己是赌气离家出走的，但是忘记了原因，在他眼里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跑出家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