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末路

 

1.狂花

 

今冬的西伯利亚与往年没有差别，狂风就像是卷着刀片在上空盘旋，天空穹顶永远被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盖着，看不见太阳，一场大暴风雪就要来了。冬将军在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同时，也在警告人们不要轻易低估这寒冬的力量，尽可能的待在温暖的家中，围着壁炉，陪伴自己的爱人吧。

 

很可惜这对伊万来说只能是奢望了。尽管他正坐在壁炉边，和他的小耀一起。

但是王耀那总能带给他阳光般温暖的脸上，现在比屋外头的乌云还要黑。

他们只是在这里临时靠站，只要娜塔莎一赶到，他们想必会立即出发。

出发……去………

王耀变得更加阴郁了。

他抱膝缩在一起，额头抵着膝盖，伊万看不到的眼眸里，暗得像黑洞，反映不出一丝光芒了。而这个姿势所能给予他的那一点点安全感，伊万也不好意思打破，只能默默地坐在他身边，像他之前一样。

小耀在想什么呢？肯定是在担忧他的弟弟妹妹们的安全吧，他们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自己就这么任性地下决定，一定会被娜塔莎骂吧…不过，他这个妹妹最后总是会听他的话的。

事实上能用的方法，能找的途径都做过了，然而这就像走进了死胡同，让他们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所以，与其迷茫，不如遵照自己的内心去做吧。至少，伊万是这么想的。

而王耀呢，真实地感觉到自己在陷入泥沼，在岸上拽着他的伊万正被他一起拖入漆黑的沼泽里。他想要挣扎，想要甩开伊万，却只能让两人下沉地更快。附着全身的淤泥阴冷且潮湿，直钻他的心脏，当那种压迫漫上他的胸口时，便使他喘不过气。

让他不禁想，伊万也是这种感觉吗，伊万也会是这样痛苦吗，那样的话，还不如…还不如死了算了……

“小耀，小耀？”见王耀半天没有动静，伊万试着唤回他的意识。再让他这样消沉下去可不好办呐。

王耀微微抬头，只露出一双半沉着的眼睛望了望伊万，表示他没怎么走神。

“小耀…不要想太多啦~还有我呢，我一定，会保护好小耀哒~”

伊万软稠稠而且刻意上扬的声线更是一针针扎在王耀喉咙口，让他每次呼吸都感到疼痛。

这太折磨人了，他受不了。

王耀忽地站起走到伊万面前，倾身直视伊万的双眼。不知为何，伊万从王耀那毅然的表情中感到了害怕，又不敢移开视线。

“伊万…我…”

敲门声及时地响起，伊万松了口气一般匆匆站起来，“是娜塔莎来了吧，太好啦似乎是赶在了暴风雪之前”，说着还一边笑笑一边用指尖蹭了蹭脸颊，大踏步地往门口走，“唔…没想到我还有主动给她开门的一天啊~”

王耀只是紧了紧拳头，便跟了上去。感到心里又压抑了一分，暗暗骂道，王耀啊王耀，有些话，你怎么就那么难说出口呢！

“娜塔莎？是你吗？”

象征性地问问，但是伊万刚摸上门把手，门外却突然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叫。

“别开门啊！！哥哥！”

…诶？声音…是娜塔莎，但是为什么……

伊万顿了顿，随后门外便传来钝器击打的沉闷声，像是老旧的鼓点，敲击在他心脏上。伊万另一只手不自觉地贴上金属的门板，去感受门外哪怕一丝丝的动静。

片刻。

“...哥哥…快逃…！”

那是从漫出血沫的嘴里，咬牙切齿吐出来的字句，传达着危险。

伊万停住了动作。

“…伊万…？”王耀在旁小声提醒。

规律平稳的敲门声再次传来，不过除此之外没有更多了。

伊万阴着个脸，仍是一动不动，王耀担心他是不是傻了。不过更让他担心的，是门外的娜塔莎，一位美丽动人，坚强执着的女士，现在很可能陷入了危险。这情形急得他直冒汗，上前就想把门打开。

他的亲人身陷囹圄的时候他什么也做不到，而这眼前的危机，他没法见死不救。

而伊万倏地反手抓住王耀的手腕，转身就拉着王耀往后门跑，力度不容反抗。

而那敲门声仍十分耐心，像是在享受这个过程，平静得很。

“伊万？！”王耀惊恐而充满了斥责。他居然要抛下自己的妹妹？！

伊万扯着王耀来到后门，将他扔进一辆雪地车内。

“伊万！你疯了！你怎么能不去救她！”说着就拳脚相向。

伊万堪堪躲过一击，然后毫不反抗地接下直指他颧骨的下一拳。王耀才愣了半秒，就被一股恨劲儿揪起了领子，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吊起来。

“你知道什么！”清紫的眼里是闪着火花的冷焰，微微发抖的手臂足以表达他的愤怒和急迫，“娜塔莎已经是人质了！让她看着她自己作为胁迫我们的筹码，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你明白的吧……”

是的...她就是那样一个自尊心强的女人，狂放张扬的雪国花。

她想的，说不定和自己一样......

伊万的声音弱了下去，王耀惊讶于伊万脸上的隐忍，有些呆滞地注视伊万，再说不出一句话。

实际上他是多么关爱自己的妹妹，没有任何人能够体会他现在的感受。

伊万移开视线，立即上了驾驶座，将车驶进了雪地。

而天上，开始落下大雪。

随后不久闯进门内的唯一国撇撇嘴：“什么嘛，居然给逃了~”顺手把白/俄/罗/斯重重的甩在地板上。

身后随即跟进来几个黑衣人，开始搜索这个不大的临时庇护所。

唯一国环视一圈后在地板上的人旁边蹲下身，手里转着刚刚敲击过她柔软腹部的枪，嘴边不住地笑着，说：“嗯~？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兄长俄/罗/斯？一个夹着尾巴逃走的哥哥？噗~”

“嘁！”白/俄/罗/斯扭头吐出一口血沫，精致漂亮的脸上此时带着不轻不重的伤，直不起身，但抬起她高傲的脑袋，“臭小鬼别用你肮脏的嘴巴玷污哥哥！你不配！你甚至比不上他一根脚趾头！”

唯一国一下便不高兴了，拉下脸站起身，拿他的鞋底在白/俄/罗/斯淡金色的头颅上碾压。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我可没有欺负女人的兴趣。”

“做梦！”

“…听着”唯一国皱起眉，这女人太固执，就连这个地方都是他们从拦截下的飞机航行记录仪的资料里分析出来的。

“我找到他们是迟早的事，为什么不说呢？你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你也少受点皮肉之苦。”

“呵…呵呵……”白/俄/罗/斯的侧脸还贴着地板，却笑出了声，“看来你比那个汉堡白痴还要蠢……不……是可怜！”

“你连一个愿意付出性命去守护的人都没有！怎么可能明白...怎么可能明白我的感受！”

“闭嘴！！”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一种高高在上的人对下位者的羞辱，比至今碰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让他恼怒。那份怒火变为实实在在的弹药，毁了那张漂亮的脸蛋，使洋裙由内而外地被血红浸透。

花朵凋谢，华美染上惨色，容光不再。

没有吗，他没有那样的人吗，值得付出生命的人？唯一国耳边嗡嗡作响。

脑子里闪过一抹翠绿。剧痛。

不行，不能再想了。

简直愚蠢至极，自己的性命丢掉的话，就连感受快乐的能力都没有了，谈何幸福。为了他人牺牲自己，真是世上最没有价值的交易。

他气到浑身发抖，把打光了弹药的手枪摔在地上。把旁边的几人吓得呆在原地。那负责监护的女人听见一连串枪声急急忙忙过来看情况，又胆怯地在门边缓缓探出头，被那血腥的场景激得一阵反胃，扭过头扶着墙边干呕。

又过了一阵，唯一国重新变得像个孩子，而不是如方才一样像个杀人机器。

他想到自己的任务接近尾声了。问起中/俄的下落。

“很…很抱歉…”那女人缓了缓说道：“暴风雪来了，他们的行进痕迹很快被抹去了，侦查机也受到大雪的阻碍…”

“真是没用！”唯一国一拳砸在墙上，砸出一个凹陷。

他凝视一番屋外狂啸纷飞的大雪。

没办法，只好等暴风雪过去了。

你们的目的地我大概知道，很可惜，你们无处可逃。

(小唯很忙系列☆论小唯如何在短期内周游全球x

突然的背景介绍：那时的科技应该是更发达一些，但是武器水平并没有提高太多，因为后来颁布了国际性的不允许研究生产武器的法案，也是为了拿出更多的资金去搞有关生存发展的科研，因此各国现在用的都是自己之前剩下的武器。嘛，不过激光枪之类的还是有的吧，只不过那个不够酷小唯不喜欢用，没错，别看他这样，意外是个怀旧的历史迷武器迷，像很多小男生一样~

(´･ω･`)小唯真是个利己主义的完美呈现，唔…这取决于他的出身，是他生存的根本啊…(摊手)

以及这周大概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