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失衡

 

 

德/国边境的一片林原，从高处俯瞰的话，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祥和，沉寂。那里有一片片的森林，也有一块块的草地和岩石，地下河流日夜为这份茵绿输送着血液。像纪录片中的美景，可视而不可及。

 

时已至初冬，相比起北/欧，这里还只是刚蔓延起一阵初寒的空气。

 

只是越往北一分，这寒冷就更甚一分。

 

 

 

“Ve——路德…路德……！”费里气喘吁吁地在路德维希身后喊着，“休…休息一下吧，我…哈…我走不动了……”

 

“不行！坚持一下吧，今天至少穿过国界线啊。”

 

尽管路德维希已经拿了大部分的行李，甚至在自己背包的侧边别了一把火箭炮，但这漫长的路程仍然是可畏的，他们的行为并没有向上司请示，他们知道这不可能得到支持，而情形已经刻不容缓。没有国内援助的他们总是不可能乘飞机的了，山地车的油箱则因为石油的长期匮乏而早已空空如也。而更加先进的交通工具都被装载了定位系统，他们只好用最原始的步行。

 

 

“Ve……”费里有些沮丧的低下头，就算是他，也实在不希望因为自己的问题而拖了整个行程的后腿，虽然跋山涉水了一整天，他已经累得膝盖都有些发软，十个脚趾全都疼得如履针毡，但路德肯定也是一样，这么想着，费里咬了咬牙，还是继续跟了上去，毕竟脚力好是他为数不多的优势了。

 

看着费里在这样渗着寒气的空气里仍不停地冒着汗，背着沉重的背包暗暗努力的样子，路德维希心里还是有些疼惜。

 

“唉…”路德叹了口气，腾出自己的右手，伸向费里，“来，我牵着你。”

 

“……路德~！”费里感动地笑起来，尽管他脸边还挂着汗，连扯起这样一个平常的微笑都得喘上两口。

 

树林间。

两个人紧握着彼此的手，一步一脚印。

 

 

按着路德规划出来的最快路线，他们很快走出了树林的荫蔽。

路德观望了一下眼前这个光秃秃只有杂草的小山头，看到更远处是另一片森林，对应了一下他准备的地图，他告诉费里，越过这个小山头，就能更近一步了，只是他有些担心没有了树叶的遮蔽，会不会被唯一国的卫星找到。

不过看了看快要累倒的费里，想想绕远路不管从体力还是时间上都不划算，而天边已然是逐渐暗下来，染上了一层紫灰色。于是他

还是拉着费里，打算快速越过这个山头。

 

 

 

然而他们刚翻过山头，路德最担心的状况还是发生了。

 

“找~到~啦~！”伴随着这句爽朗的呼声，是由远及近的直升机螺旋桨的嗡嗡作响。

 

唯一国从敞开的直升机门边，一只手随意拉着机内的安全绳，一只手端着一把机关枪向地上的两人大力挥舞着打着招呼。那被大风浪狂卷着的发梢在不停拍打他逆光的笑脸，也丝毫无法掩饰他那单纯的杀意。

而机舱内那个唯一国的女人被他的行为吓到不敢离开她系了安全带的座位，只能狼狈地紧抓座椅不放，嘴里大喊着你疯了吗这样太危险了之类的话，但一个字也吹不进唯一国耳朵里。

 

 

“Ve…ve？！这…这是什么啊！路…路德，上面那个…是美/国？”费里显然搞不清楚状况。

而路德看着那笑容就直冒冷汗，一时间也给不出好的解释，但是那明晃晃的机关枪和武装直升机只能带给他不好的预感和警戒。

 

“哟吼~！你们可别乱动啊~1，2，游戏开始！”唯一国一脸开心地大声宣布着恐怖声明，即刻开始往下一通扫射，同时开火的还有直升机上装载的枪弹。

 

“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费里被这个阵势几乎吓哭，子弹一个个打在草地上，而且在不断逼近。子弹的高速旋转带起的呼啸风声在这避无可避的开阔大草地上显得更加可怕，费里下意识地就马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旗的绢布颤颤巍巍地挥动，高声嚷嚷:

“呜…呜哇啊啊啊！不…不要开枪！我什么都会做的！不要再拿枪对着我们了！”

 

被费里的反应逗得哈哈大笑的唯一国，毫不留情地调整了手臂的角度，让子弹的轨迹直指意/大/利的肉身，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滑稽的投降姿态被贯穿后的样子，眼里一定是无尽的恐惧吧。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之前的那些国/家也像意/大/利这样“有意思”就好了，那么他会玩得更开心。

 

下一秒费里就被路德一个扑开，撂倒在草地上，悻悻然避开了数发子弹，还从那草坡上往下翻滚了几圈。

 

“你在干什么！”路德怒吼着，他愤怒而焦急，他的费里险些因为他的莽撞丢了性命。

“这里已经是战场了！”

他迅速站起来，一把拉起费里，扯掉费里的背包，从背后推了他一把，推向已经离他们不远的森林方向，像他们训练时一样，大喊:

“跑！”

 

“Ve…！路…路德你也！”

 

费里像是得到了军令一般，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跑起来，而他不可能丢下路德不管，只侧身跑了几步，就看到路德卸下他包上的火箭炮，转身就向直升机开了一炮，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人，那炮弹的方向不偏不倚。

 

 

这下换唯一国吃了一惊，直升机被击中就不是开玩笑的了。然而这种濒死的险境只能让他越加兴奋起来，他的周围突然变得像是默片一样静谧，瞳孔一瞬间收缩，调动了全身的肌肉和神经去控制手里的枪，在肉眼可见炮弹飞行的数秒内瞄准射击，用了数发子弹就在直升机被击中前先击落了那枚炮弹，速度可以用毫秒来计算。

 

然而他还来不及窃喜，爆炸的冲击波就整个把直升机推出老远，机体的剧烈震动让他一头栽了进去，飞行员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稳住机身。

 

 

唯一国摸了摸撞疼的脑袋，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他重新站到机舱口往外看时，意/大/利和德/国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射击！射击啊白痴！”他对着飞行员叫骂。

 

 

等飞行员反应过来时，那两个身影已经窜入了高耸的森林里。

 

“啧。”唯一国咂咂嘴，不满地鼓了鼓脸。

 

而那个女人终于是敢松开安全带，上前警告他他的行为有多么多么鲁莽。

 

见唯一国根本听不进她的话，她只好小声叹息，然后换上的赞赏语气，说:“反正，都还在你的计划之中，要去看看安置好的监视器吗？”

 

“唔~也是，反正那里，有我给他们准备好的‘礼物’，他们一定会惊喜万分吧，像那个瑞/士一样。”

 

女人心情有点复杂，这份“礼物”是一种早就被国际禁止的武器，而唯一国兴致勃勃地把那些还能用的存货统统拿了出来，在联合国组织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把玩”。

“反正这也会是最后一次了，不用白不用嘛！”

她还能说什么呢，她的告诫对唯一国来说一直形同虚设。

 

 

唯一国耸了耸肩膀，刚才的紧张感让他现在肌肉酸疼。

“真是愚蠢啊，他们能逃去哪呢，整个世界，都是我收割他们的刑场。”

 

 

 

“哈…哈……！”

脚下被踩断的枝干和擦到小腿的杂草沙沙作响，他们只是尽全力地往前奔跑，哪怕逃远一点也好。胸腔打着鼓一样猛跳不停，嘴里大口大口地呼吸，即使是跑到临界点的痛苦也不能让他们停下脚步。

 

“哈…哈…路…德……”费里稍微扭过头，确认着路德维希的情况。

 

好在路德就在他身后不远，不想他乱了气息，便喊了一句:“别停下！继续跑！”

 

“Ve？！嗯…嗯…！”看来没有路德的指令，他们还得跑下去。

 

 

 

咔嗒。

 

细微异样的声音，和脚下不自然的触感，让路德整个脊椎都僵硬起来，一霎那便停止了动作。

路德背后发冷，甚至淌下一层层的冷汗，缓缓地挪动视线至自己脚下，太糟糕了——一颗爆炸式地雷。

即使是最优秀的军人，也几乎不可能在已经触发地雷的情况下进行排雷，或者是等压排雷，更何况他们都没有工具。

 

 

“路…路德？”费里还是察觉了不对劲，发现路德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别…别过来！”路德用力地摆手，又不敢动作过大。

 

“诶…？你…你在说什么……啊……”回过头渐渐靠近的费里，也发现了路德脚下的恐怖梦魇。

僵住的表情和死一样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那种令人胆战的恶寒又一点点爬上来。

 

 

“……你…你先走吧费里，我一会儿就跟上来…”

 

“不要！”费里使劲摇头，双手揉着自己不停往下掉的眼泪，“不要啊……我不想…不想再等了啊……”

 

 

但是路德也不希望他也一起死在这里啊！

明明想要保护的，明明费里他都这么努力了，而自己却只能陪他到这里。

 

“…求你了…跑啊……你的话一定能逃掉的，我答应了的，答应了你哥，答应了罗德里赫和伊莎的……”路德从自己干涩的嗓子深处传出低谷回响般的祈求，指甲隔着手套都要抠进他的掌心。

 

“不了…路德…”费里把眼泪擦干，湿润如珠的眼睛凝视对方，是比对那些可爱的女孩子们要深情得多的眼眸，“没有你的地方，我哪都不去。”

 

他强硬撑起来的笑靥还是撑不住他不停往下掉的眼泪，他轻轻张开双臂，无需更多言语。

 

路德吸了吸酸涩的鼻子，闭上眼，也缓缓张开手臂。

 

有你的地方，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那个较小的身躯扑向那个大大的怀抱，两人倾倒的身躯，就湮灭在一片白光里。

 

 

 

唯一国在每个地雷旁都设置了摄像头，为的就是不想错过他们血肉模糊的那一瞬间，而他最后看到的，就是那片白色之后，留给他整屏的雪花点。

 

 

“切，无聊。”

 

 

 

第五章，完。

【我更了我更了我更了！！！（哭着）这次隔了很久真是对不起！（＞人＜；）三次元事情非常多啊...不过我说了不会坑就是不会坑的！！恩！

关于小唯性格挺鬼畜的....大概是因为我信人之初性本恶的道理吧.....

什么，你说初恋组？有啦，一句话而已.......还非常低调隐晦_(:3JL)_........】